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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力所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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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瑟睡着的这段时间,科林也没闲着,测定了绿洲的面积,大致估算了拟态虫的数量,以此计算风瑟精神力能够影响的范围。

但中途弗莱告诉他说,虫族控制和影响下级所需求的精神力强度不同,控制需要的精神强度是影响的数倍,但不同个体的标准不同,所以他测定的数据只能做个参考。

“那我睡好了,我们就可以开始了吗?”风瑟蛋壳泛着光,有些期待。

“还不行。”科林把她按回去,重新盖上小被被,“你还没有完全恢复,拟态虫也没有。我们暂时找不到新的虫群供你测试,还需要等一段时间。”

“那好吧。”风瑟打算闭上眼睛再睡一觉,也许睡醒了,就可以啦,但在睡前,她还要确认一下,“那要多久才可以呀?”

“十五天。”科林道。

听到这个时间,风瑟苦起了脸,“好久,可不可以快点啊?我害怕晚了会来不及。”

“不会来不及。”科林向她保证,“我答应和陛下一起带他们回联盟,我就一定会做到。恒星分解计划从制定到实施至少需要十年,足够我们造一座虫虫飞船,带这里的所有生物离开。”

“嗯!我相信科林。”风瑟安心睡觉。

不过也许是因为先前的噩梦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她浅眠片刻又醒了,翅膀细微的动静引来了身边荼荼的关注。

“睡不着吗?”荼荼拿着科林给他的小金属球,据说这东西等锻炼他的精神力,但他鼓捣半天也没鼓捣出什么名堂。

“睡着啦。”风瑟道,“然后又醒啦。”

荼荼看了她一眼,“被之前做的噩梦吓到了?什么梦,能讲给我听听吗?”

手里的金属球似乎在吸收他的注意力,多看一分,他就感觉自己要被吸干了精力了,科林说这是提高精神力的正常过程,就像是一个天然而成的蓄水池,要先把里面的水抽干,再次注水时才能借用冲力提高他的蓄水量,如此反复,他的精神力就会越来越强大,也能做到外放的地步。

他锻炼自己的同时,也在听着风瑟讲述。

小蝴蝶破茧而出……死于飞出天空啊……听起来像是她说的宇宙寂静,联盟熄灭中的一小环,是她无法造成影响的那个世界的一小环。

而现在,她阻止了这一毁灭的发生。

但是……小蝴蝶既然能飞出天空,就应该不会惧怕天空之外的东西,是什么让它在瞬间死去?

“荼荼?”

“嗯。”荼荼回神,安慰她说,“它现在就在你身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但我总觉得是真的。”风瑟道,这才是她惧怕的原因。

“死去总会带来新生。”荼荼说,“也许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它的死去带来了新的繁荣。我们在沙漠也是靠着植物残骸生存,如果他们没有死去,也就不会有我们的新生。”

“但小蝴蝶那样死去,带来的是星球死亡。而且,我感觉它在追寻什么东西,刚上路,就死掉了。”风瑟低声道。

“你为它感到难过吗?”荼荼问道。

“很难过,它……它们不应该那样死去。”她看过许许多多的生死,他们都在遗憾中离开,但没人会去为他们完成遗憾,更不会有人记得他们,在宇宙中他们是那样渺小,但她看到了每一个渺小的生命,为他们欢喜,为他们难过,她一直想要为他们做些什么。但那时的她做不到,现在……她在努力去做。

“难过的话,就去做点什么。”荼荼放下金属球,今天的训练就到此为止,再继续下去它就要死了,“外头的拟态虫还没有完全恢复,我们去看看。”

“嗯嗯!”风瑟飘在荼荼身边,出了飞船,拟态虫们无精打采地倒在地上,原先枯败的部分脱掉,正换新绿,她沿路分了一点又一点能量出去,看到它们重新恢复活力的样子,心里的不安也一扫而光。

然后……然后就看到弗莱以最快马力飞奔至她身边,六只jiojio跑得都冒烟了。

“怎、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吗?”风瑟急忙问道。

“暂时不要滋养它们,你还没有恢复好。”弗莱心有余悸道。之前女王睡了好几天,他担心得须须都快甩断了。

“可是我觉得我很好呀,一点也不费力的~”风瑟如实向弗莱说了自己的感受,让他不用担心。

“那也不行。”弗莱道,“现在看来是没什么,但上万拟态虫,每只虫虫分一点,使用的精神力也是不可估计的,不行,回去休息!”

“唔……”风瑟看了看荼荼,指望他帮自己说两句。

荼荼开口就是:“弗莱说得没错,是应该休息。”

“唔诶?!”风瑟呼呼生气,荼荼也坏!

“但是,”荼荼又话锋一转,“也不能总睡觉,不使用精神力就行,出来走走转转也不错。”

“嗯嗯!”风瑟加倍附和,“没错没错!”

弗莱:……

“我会看着她的。”荼荼道。

弗莱思量片刻:“……不行,我得跟着你们。”荼荼根本察觉不到精神力的波动,就算女王真的继续使用精神力了,他也不知道。

“那好吧。”

风瑟其实想偷偷分出去一点点精神力,但刚有点动静就被弗莱抓住了,无奈只能老老实实看着虫虫们自行恢复。

绿洲已经不再死气沉沉,恢复得较好的拟态虫重新扎根沙漠,上半部分绽放出艳丽的色彩,妆点着这片沙漠。

一路走来,风瑟心情好了不少,但她有个问题,小蝴蝶还要不要吃东西,她记得之前弗莱讲过,小蝴蝶来绿洲就是为了寻找食物,补充能量。可是它好像还没开始吃,就和这里的虫虫打了起来,差点就死掉了。

她摸了摸驻扎在自己蛋壳上的小蝴蝶,“你要吃什么吗?风瑟帮你找。不过这里的虫虫不可以吃哦。”虽然它们长得像小蝴蝶的食物,但它们也有自己的意识,所以是不可以吃的。

小蝴蝶将自己的想法通过精神力回给她,它不用吃什么,破茧重生消耗掉的能量早已被她补足,甚至有余下的部分,足够它消化很久。

“那我以后天天给你能量,这样就不会饿到啦,这里的虫虫们也不会死掉~”

一旁听到了的弗莱眼睛瞪得铜铃大:!!!这是可以随便给的吗!

“女王,你要尊重它的生存需要。”弗莱语重心长道,绝对不是嫉妒,“它只是需要植物,并不是一定要吃拟态虫,拟态虫脱落的植物部分它也能吃,不必娇惯它。”

荼荼:……你娇惯两个字说得咬牙切齿的,生怕人听不出来你羡慕是吧?

“没关系的。”风瑟语态轻松,“反正平时也没地方用。”

弗莱:“那女王给我也来点。”

“弗莱也没有东西吃嘛?”风瑟似乎也不介意分给他,“弗莱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找我呀。”

说着就要当场分给他,弗莱受宠若惊,连忙阻止:“不用不用,现在不需要,女王还是先恢复好,否则我内心难安。”

“一点点,就一点点。”如同诱惑一般,风瑟分出些许能量,在他面前晃悠,“真的不要吗?”

连日来的疲劳不止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要警惕未知的危险,他几乎没有怎么休息过,这点能量就如久旱之人遇见的甘露,就在眼前,只要……只要他点头,就能得到……

弗莱遭受着内心的拷问,要,还是不要?

要,就是破坏了自己之前不许女王分能量的行为,不要,是对自己的折磨。

挣扎片刻,弗莱退离风瑟十米远,须须摇摆出了虚影:“不要!”虫族宁愿自己受折磨,也绝不能让女王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

风瑟失望地收回能量,“那好吧。”

不知不觉间,他们走到了绿洲中央,风瑟和荼荼一路观察着拟态虫,弗莱缀在后面,不远不近,保持十米远。

绿洲中央不知为何出现了一大片空白的沙漠,风瑟正疑惑这里为什么没有虫虫,就听见骚动声从地底传来,精神力还没伸入地底,弗莱就已经卷着她和荼荼退离百米。

“嘘。”弗莱示意他们噤声。

拟态虫一般伴随着母虫存在,他们是母虫最好的保护伞,一半浮在表面,一半扎根地下,上面警惕着生活在天空和陆地上的敌人,地下防备着土里的潜伏者,中间是母虫所在的巢穴——母巢。但母虫并非单独生存,她的周围一定还有数量不小的工虫,负责母虫生存所需的一切。

这里的母虫应该也是万年前的遗留,弗莱不确定他们对风瑟有没有危险,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隔着数只庞大的拟态虫,他们观望着震动的源头。

只见空白沙漠从平静的状态转变为漩涡,漩涡中心钻出一只只黑色的工虫,向着四面八方而去。

“好多虫虫哇!”风瑟看得两眼发亮,“我可以控制他们吗!花花虫虫没有恢复好,他们应该没关系哒!”

弗莱一头栽倒,“女王,你冷静点,你也没有恢复!等他们回巢,他们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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