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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蜀道掌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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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这边。”一位士兵指了指一板车的白袍道士们。

柳樊瑀瞅了瞅自己穿的白乎乎,明天就换了,太普通了,到时候连皇宫的门都进不了,他乖乖上了板车,大家人挤人的撞来撞去。

烦。

早知道偷一个大门派的了,此时柳樊瑀瞥见一群腰间白玉的月牙的弟子被一名官兵带着路。

怎么哪哪都有月伊。

他往那群月伊弟子里瞧了瞧,没看到妘逢雨,想来掌门首席应该很忙,比起那时妘逢雨的幻术,柳樊瑀真想好好瞧瞧“他”的后代现在怎么样。

板车倏然停下,众人被赶畜生一样赶下板车,柳樊瑀不禁怀疑,这蜀国不会是做什么贩卖道士的事吧。尽管去除了那些不入九流的门派,一车又一车的人还是那么多,众人嘈杂,自然是对这般现状不满。

“别吵了!”

众人戛然而止,一名官兵出列,他拿出一个白瓷花瓶放在人群正中间。

“我们国师说了,接下来还是请各位道长自己找路吧。”官兵只说到这,带着一群小兵离去。

众道看着正中间的花瓶发愣。

“这什么东西?”

“不清楚。”

“蜀国到底在搞什么,我可是……”

有人尝试拿起花瓶,却觉得重如泰山,只能坐在地上出汗喘气,有人上手摸了摸,只是个普通的白瓷花瓶,还有人将手伸进花瓶里摸索,结果什么都没有。

“别傻了,花瓶上有印记。”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声音这么说着。

“是真的,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又有人开始激动起来。

大部分人跟着刚才说话的道士一起往左边走了,里面有的是真能看见,有的是浑水摸鱼,想分一杯羹,但不管是哪种,他们都选错了。

柳樊瑀看到花瓶下方有三种印记,有一个法力最为微弱且普通的印记隔一步的印在地上,一直延伸至左边,也不知道到哪里。

八成是想筛选出他们这群人的实力,这么说,左侧应该是城门口了。

留下的只有极少部分人,他们仔细盯着花瓶,终于有人迈出一步,朝着右边走去。右边法术比左边的略强,但八成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还有中间那个一直往前的路……

只剩一两个人了,一位白胡长长拖到了地上,另一位是位姑娘,二人一前一后的往前走去。

柳樊瑀低眸看着地上的白瓷花瓶一会儿,看样子中间那条路才是真的。

……

柳樊瑀将手伸进瓶内。

“啾!”

什么东西?

柳樊瑀伸出手来,手心赫然站着一只麻雀。

“啾!”麻雀动了动翅膀,一副将要飞走的样子。柳樊瑀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身体。

“啾啾啾!!!”麻雀被抓住,恼怒的炸毛。

柳樊瑀抓麻雀的手一紧:“安静点。”

麻雀啾啾几声,眼角含泪。

……

往中间走的老者与女子一直来到一个巷子的尽头,一位侍者站在一处,侍者一拱手:“二位请随我来。”

“想来你便是蜀道掌门身边的弟子了。”女子打量着面前的侍从

侍从一拱手。

二人被传送符送至一处府邸门前,女子几步走了进去,老者摸了摸长长的白胡,正要进去。

随后灵识的传音让侍从一愣,他对着老者拱手道:“掌门说,还请您不要伪装。”

老者哈哈一笑,径直走进大门,门口阵法一波动,老者身上的法术消散,佝偻的背变得挺直,皱巴的皮肤变得皙白,一身墨绿的男子赫然站在二人面前。他伸出指尖,一只麻雀飞在他手上,男子眼中带笑看着脑袋一歪的麻雀,半散着头发道:“是吗?”

女子睁大眼,指着面前的男人,支支吾吾:“他……我……”我还以为他是老人家,搀了他一段路。

侍从也看呆了,未曾想老者真如掌门所言,他低喃着:“掌门果然厉害……”

……

柳樊瑀手中还拽着小麻雀,他似乎从他那几声啾啾叫中察觉到了什么:“你给谁报信呢?”

“啾啾啾!!!”没有的事!

小麻雀疯狂摇头。

“没有?”柳樊瑀一边往中间那条路走,一边发问。

小麻雀整只鸟闭了眼,双手双脚一摊,装死。

柳樊瑀没再多说什么,在巷子尽头看到了一位侍从,带着他去了一座府邸的门口。柳樊瑀远远瞧着府邸周围的结界,细细思考着什么。

这里面……

“道长请。”侍从伸出手来示意柳樊瑀进去。

“啾啾啾!!”小麻雀顿时不装了,瞪大它的小眼睛拼命叫起来。

“哈哈哈,是老朽的麻雀!”方才的白胡老人从府邸里跑出来,毫无波澜的经过结界,他一把抓住柳樊瑀手中的麻雀,仔细看了看,怒道,“乖乖,是谁欺负你了?”

柳樊瑀任由老者抢去他手中的麻雀,仔细瞧了瞧这位“老者”。

“啾啾啾!”小麻雀站在老者的手心,激动地跺脚脚,一只翅膀还愤然地指向柳樊瑀,“啾啾啾啾啾啾!”他可坏了,还掐我!

“原来是你小子!”老者拿起地上捡来的树枝就要抽柳樊瑀。

柳樊瑀乖乖伸出手来。

老者手中的树枝顺着往柳樊瑀手上挥了两下,柳樊瑀觉得没什么感觉。老者一下子扔掉树枝,理了理胡子,一手负背而行,嘟囔道:“算了,看这位小道如此诚实,老朽就不为难你了。”

还在府邸内,那名女子远远看着方才英俊帅气的男子变回老者,然后飞一般的拿起树枝跑了出去。

“这老道士……”女子皱起了眉。

……

侍从将三人安排于大厅,帮三位倒了茶。

女子已然不耐烦地敲了敲桌面:“你们掌门呢?”

侍从拱手:“掌门马上就到,还请各位稍等片刻。”

老者只默默喝着茶,麻雀似乎是他用法术变出来的,现在已然消失。

女子看了眼老者,又看了眼柳樊瑀,显然不好多嘴,她闷得慌,在大厅内转来转去,她终于憋不住,走到老者身旁,张口想问什么。

老者抬起眼皮望了一眼她,女子下一秒便哑声了,她似乎说了什么,又没说出来。女子愤然走开,不让问就不让问!

她又看向柳樊瑀,女子眯起眼来,半浊半纯的灵气,还是头一会儿见到这样的道士,怕不是要走火入魔了。她问道:“小友,你是哪个门派的?”资质不错,要是稍作引导,日后必成大器。

柳樊瑀放下茶杯,瞥见她腰间的弯月白玉:“玄武派,王拔。”

“原来是王小友啊!我叫缪婳。”女子兴致勃勃的看着柳樊瑀,想到这,又挠了挠头,“是月伊的。”

又是一位月伊的弟子,方才明明看见一堆进了皇宫,这位怕不是被排挤出来了,居然会想着跟一堆杂七杂八的人(自己也是)挤一板车。

缪婳看柳樊瑀似乎并不吃惊,转而又问:“你是不是不太了解月伊?”

柳樊瑀随意点点头,他确实不在乎这些道界的名门望派。

“那很不错啊王小友,我看你天赋异禀骨骼惊奇,实乃修仙的不二人选,要不要……”缪婳话还未说完,就听见远处一阵铜铃响起。

“叮铃铃……”

下一秒,一击剑气向屋内横扫。

“嘭!”

嘈杂中,缪婳一手抚在半空,她发梢飘飞,左侧恰好被施展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屏障,正好挡住了剑气。缪婳马马虎虎道:“好险。”

老者依旧捧着茶杯,好茶。

柳樊瑀眼内并无太大波澜,他故意不去挡这击剑气,看看面前的女子有几分实力,尽管她试图压低自己的修为,但方才那一招柳樊瑀就看出来了。

她已然成仙,实力不凡。

柳樊瑀回想那群进皇宫的月伊门下,他们的实力还未到缪婳的这种地步,不如说,实力都是差不多的烂,面前的女子估计是个什么长老或者大弟子之类的吧。

缪婳转身看向门口来人:“这便是蜀道的待客之道?”

“叮铃铃……”

又是一阵小铃铛的响声,柳樊瑀再次眨眼,门口已经站着一位少年,大约十二三岁左右,上半张脸戴着红鬼面具,面具上并没有露出眼睛,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清,一直在响的正是他衣摆上挂着的小铃铛。

“在下榷鸠,初……“榷鸠拱手,刚踏进厅内一步他就摔了个狗啃泥,硬是连声响也没发出来。

一旁的侍从见状大惊失色:“掌门!”

侍从忙将榷鸠扶起,榷鸠扶了扶自己的头冠,理正,侍从又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这么说道:“掌门您小心点。”

柳樊瑀:“……“

缪婳开始东张西望:“你们掌门呢?怎么只派了他的孩子?”

老者笑道:“似乎那位小友就是。”

缪婳一脸“我不信”,指着那个小不点道:“那可是蜀道掌门,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孩子!”

榷鸠一拢袖子,看上去更加小了:“我便是。只是最近练功走火入魔,暂时是孩童模样罢了。”

侍从牵着榷鸠来到座位上:“正因如此,蜀国的事我才不能亲自解决,特请诸位……”

说到这,缪婳不情愿道:“方才那击剑气可是十足的杀气。”

榷鸠端起茶来,解释道:“蜀国出现的妖物非同寻常,若是连那样的一击都接不住,还有什么可谈的?”他似乎觉得少了点什么,拱手致歉:“还望缪长老见谅。”

“哼。”缪婳不情不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柳樊瑀琢磨着缪婳竟还是位长老,他叹了口气,实在不想跟月伊的人牵扯到什么,而且这位长老未免太过热情了点,要是自己真的被骗,被她说服到了月伊。他跟褚泓汲和妘逢雨都有矛盾,被看出来自己是半神指不定会被怎样对待……炼药,解剖……柳樊瑀摇摇头。

“只是我见蜀国里面的邪祟不像是蜀道应付不了的样子,反而让这么多其他门派的道士前来,除掉也是迟早的事。”老者抿了一口茶,分析道。

榷鸠回道:“确实如此。” 他放下茶盏,“真正危险的并非新蜀,”孩童挼了挼折皱的衣袖,“是几万年前的蜀国旧城。”

“我没记错的话,”老者思索片刻,“之前的蜀国早就被妖魔占据了,当年的都城也已是一片废墟。说是妖魔,在那片空城不是常见的事吗?”

“一开始确实如此,只是最近几千年,蜀道开始有意将皇宫的那片土地‘清理’出来。”榷鸠回道。

“那是什么妖怪?”老者问。

榷鸠望向老者,半遮着的红鬼面具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古妖鉴上有记载,身躯多数如烂泥,怨气极重,可塑人形,似是千万年前诸神遗留下的,坠神。”

柳樊瑀蹙眉。

老者敲了敲茶桌。

缪婳完全不知道这是啥:“你不会是瞎扯吧,古妖鉴上的东西都是……”

“都是几万年的东西了,真假不知。”榷鸠答道,“但此事蹊跷,凭借现在的蜀道无法做到,还要请求各位的帮忙。”

誏寒溪一定会想办法把它除掉的,不管蜀道掌门说的是真是假,但若瞎扯都能扯到坠神,这其中又有多少是真的。要是誏寒溪知道了,会像六年前那样一遍遍的受伤,再受伤,肢体……要是头颅……

柳樊瑀眸光微暗,这世间只有他能彻底除掉坠神,就算是南林树枝,还有誏寒溪那把剑都做不到。所以之前的誏寒溪都是怎么做到只让鬼镇的“苏”只剩一团黑烟的?他这一万年来究竟一遍又一遍的杀了多少次……

……

月伊门下的弟子被安排在皇宫内,缪婳本来此去就是想闯闯天南地北的,所以这般有趣的事她自然是要参加的,就留弟子们在皇宫玩玩,或者随便他们去哪也好。

榷鸠依旧在沙里淘金,也不清楚他这样大动干戈的目的,缪婳仍觉得奇怪,不过这样也有她好玩的。

目前看来,与她同行的另外两人,一位玄武派的弟子王拔不太清楚实力,但能看出白瓷内施的法术也是有几分实力,况且这般灵气实属罕见。

另一位老者她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世上能用道法伪装容貌和体型的人少之又少,就连自家那个掌门也说不定不懂,这位老者……不对,是男子,缪婳觉得值得再仔细观察。

……

月伊门派。

妘逢雨手持书卷依靠在窗边,褚泓汲在书案上处理门派事物。

褚泓汲察觉到什么,他未抬头,倏然问道:“缪婳给你传了什么?”

妘逢雨两指夹着一张黄符,看完后面露尴尬,答道:“缪师叔说她不想带弟子了,找到了个好玩的事,想我跟她一起去……”

未等妘逢雨说完,褚泓汲怒气上来:“别理她,她几年前的时候带你……几十年前又因为……几千年前……”

“……”妘逢雨静静听着,无奈笑着应道,“徒儿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说了柳樊瑀可以冥想,人家已经是半神了,肯定算认识妘逢雨的祖先那个神啦~

小妘儿和缪婳几千年前认识,关于他体内的血脉后面会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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