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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火焰在大雨之下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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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韵约我出来是真的因为多了一张票,她单纯出来看画展,偶尔我都不愿意去打扰她,只留她一个人静静心。

我并没有艺术天分,能看懂的只有最简单的直冲心灵的画作,比如画展角落一间单独的房间里的那幅。

极尽绚丽斑斓的色彩,对比房间的纯白墙壁。

从门口进去,填满整张画布的色彩能根据颜色的不同拼接出花的形态,走近些看,过于明亮丰富的颜色让看太多作品的眼睛过于酸涩。

“喜欢吗?”谢韵问。

“有点。”

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目不转睛欣赏。

“这是这家美术馆的镇馆之作,无论开多少次画展,外面的作品换过多少次,它永远都待在这里。”谢韵说。

我揉了揉眼睛,十分酸涩,大概是没好好休息加上用眼过度的缘故。

谢韵欣赏画作的时候目光太有神了,以至于我难以摆出不感兴趣的架势,不想扫她的兴。

等我们逛完画展出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天阴沉沉的,有要下雨的趋势。

我和谢韵想先找一家店吃饭补充一下体力,正好我很喜欢的那家川菜馆在附近,就打算徒步走过去,顺便沿街逛逛,结果没走几步路雨噼里啪啦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狂风大作,转而化作一场暴雨将我们二人困住。

我们站在大街上,从头到尾被浇个遍,谢韵拉着我一路狂奔躲进一家酒店,被雨水浸湿的衣服贴着皮肤,冷的我头昏脑胀。

她带了身份证,只得先安抚我道:“我去开间房。”

我难道还能说不吗?我现在只想好好洗个热水澡,裹上浴巾缩回床上睡觉。

又冷又困,脑子肿的痛。

我的心情无比烦躁,谢韵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无奈又好笑的说真倒霉,可是从态度来看她完全不在乎突如其来的意外。

或许对于在里侧拿命奔走的她而言,淋个雨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太小了,以至于根本不能算是事,根本没有生气和烦躁的必要。

见她遇事不慌的样子,我决心改善一下心态。只是淋了场雨,又没什么大问题,何必非得在心中堵一团火惹自己不愉快。

谢韵开了间总统房,她是奔着房里的浴缸去的。躺到浴缸的那一刻,我真心觉得她这个决定太棒了。

为了驱散寒冷,我们把脸泡得通红,谢韵作为不安分的主,没一会就偷袭向我泼水,我们的水仗战争就开始了。

打打闹闹忘记时间被热气熏的头昏脑胀,赶忙从浴室出来。

房间冷气打开,带身上的暖意一出浴,困意又上来了。

我发誓只是想小眯一会,可是还没等走到床边,谢韵就一把将我拉回来摁坐在椅子上,拿起吹风机替我吹发。

吹风机嗡嗡的声音以及暖风让我哈气连天,再睁眼已经到了半夜,迷迷糊糊醒来翻个身我正打算继续睡,感受到身后人我立刻睁眼,被吓得心脏猛跳。

闻到淡淡的桃子气息才反应过来是谢韵。

黑暗中,我看不到谢韵的面庞,她的呼吸那样的轻,双手紧搂着我的腰身从后圈住我,她体温较高身上暖烘烘的。

我确实不习惯和别人搂着睡,记忆里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和母亲一起睡过,他人更不可能,更别说被人搂着。

在此之前我们多次聚会喝趴之后,我都是跟睡姿良好的谢韵挤在一起,但也只是一人一床被子缩到一边。

第一次被拥抱,倒也说不上反感,感觉心里有些异样,我只能两眼一闭又睡死过去。

算了,又不会怎么样,谢韵还能是故意的?

和同小组的组员约了图书馆,我便想着回一趟家收拾换套衣服,谢韵睡眠状态过于良好,赖着不肯起床,留下一张便签后就离开了。

殊不知在我离开后不久,以那家酒店为中心方圆200米内接连发生两起爆炸,我们办理的酒店就在安装炸弹的店铺旁边。

一无所知的我回家换衣服赶去图书馆和组员讨论了一整天参赛作品,晚上回家才从群里得知。

最先发现新闻的是罗梦,没了往日的高冷,急匆匆发了条语音让我们看名单,语气里有前所未有的慌乱。令我没想到的是未救援人员名单中居然有谢韵,处于失踪状态,没有被救援到。

爆炸的地方恰好有一堆易燃物品,火烧到了酒店,并且此次爆炸的炸药非常特殊,爆炸的一瞬间就吞噬了周遭的街铺,只不过酒店楼层稍高,火势又大,救援非常艰难。

我的大脑“嗡”一下差点宕机,又很快重振旗鼓给谢韵发消息。

我当然不可能相信她会死,谢韵可是拥有能够进入里侧的能力,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躲进空间内。

能吗?我当然不清楚,我只在AIL看到谢韵通过仪器进入,她没向我解释过她的能力。

此时的我不知道她能够随时随地进入里测,只是抱有一股盲目地,不愿意相信她会死去的心态如此执着。

我真的很担心,她如果没有带进入里侧的仪器怎么办。

不,她一定带了,她登上如今的位置就代表拥有一定的实力,怎么可能会如此没有戒备心。

我等了两个小时,没有等到谢韵的回信。

中途也想过要不要联系一下AIL,想了想还是算了。与我挂钩的训练官是谢韵曾经的主训练官,目前退休的AIL一级干员,属于是哪儿哪儿都瞧我不顺眼,大概是不会接我电话的。

况且就算我现在找她们有什么用,她们难道能把谢韵带到我面前吗?

谢韵很强,不会有任何事的。

我的大脑很混乱,但是理智还是战胜了感性,连我自己都没发觉怪异。

牧理的电话打来,她的嗓音嘶哑,闷声闷气问:“怎么不接电话?”

我大脑还有点空,愣愣回答:“没注意。”

“新闻看了吗?谢韵她…”

牧理话还没说完便被我打断,大脑有点断线,盯着窗外朦胧的夜景,我坚定说道:“她肯定没事。”

牧理听出一丝不对劲,“她在你那?我就说嘛,你俩昨晚去开房,也不知道去退个房,吓死我了。”

“你知道的还挺清楚。”我无声笑了笑。

真是管不住嘴的谢韵。

牧理郁闷的声音没了,嘻嘻哈哈笑两声,“瞧你这话说的,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况且她小子早两天就开始炫耀了,手机给她让我跟她说个话呗。”

“她现在不在,你之后联系她吧。”我说。

“那行吧,小谢同志你不行啊,也不知道在群里报个平安。吓死我了,还以为她美梦刚成真就出事了。我花都想好给她买哪束了,我先去群里报个平安哈,明天晚上聚个会,可得逮着你们两个,让我担心一顿。”

牧理嬉闹着挂断电话,群里很快出现了她的澄清通知,让提心吊胆的大家放下了心。

唐笑的电话在牧理发布澄清后就打来了,她的语气一如往常的冷,却透着关心,“小夹子,你真没事吗?”

我下意识摇摇头,发觉自己愚蠢的动作,无声一笑。回答道:“没事的,我又不在现场。”

电话那头静默两三秒,大概是她在斟酌语句吧。

唐笑在队伍里一向是比较冷漠无言的人,又但是格外细心通透的姐姐形象,与外表所展现出来的冷漠不一样,早在我第一次见到她,我就知道她是个善意的人,只是并不乐于表达。

通过我的观察,她和谢韵私下的关系似乎比其她成员更好一些,之后得知确实如此。

她们是比较相像的,于是更合拍一些。

“别伤心,她会没事的,她一直都是这样,没事的。”刻意塑造出的温柔语气让我毛骨悚然。

难为她了,费心尽力,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安慰我。或许是在借着安慰我来安慰自己。

没听谢韵提起过唐笑的身份,所以我不贸然猜测她是AIL的人,她的行为做事风格确实会让我联想到或许她也有另一层身份。

只不过听唐笑说出的话就知道她明白我在说谎,她怎么会不了解谢韵的作风。

哪怕谢韵不常提起自己的事情到了一种不问不说的地步,真碰上了这种大事还没事的话,怎么可能不在群里边澄清。

在没有事实情况下就给出的答复,从唐笑来看我做的真的就是不妥当的行为,才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想来从她的视角来看,谢韵目前生死不明,我给出如此确切的答复,如果谢韵真出了什么事,其他朋友会怎么看我,会怎么理解我的行为?

我清楚谢韵能够进入里侧,然而对于身边的人来说,谢韵是个耀眼独特的天之骄子,终究是普通人。

没办法解释我的底气来源,而我确实不明白唐笑安慰我的意义。在关乎生死的重大事情上有不明确的定论,从和谢韵多年的朋友情谊来看,唐笑不生气反倒安慰我的行为确实怪怪的。

我和唐笑的通话气氛确实有点尴尬和安静,我们都是不常说话的人,她则比我更加安静,想来那几句也是她的极限了。

相顾无言之时,门铃被摁响,轻快的歌声传到客厅。

我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毕竟这栋公寓没有人知道,也从来没给过任何人地址,除了AIL。

向唐笑道歉挂断电话我去开了门,门外的人终于让我绷了许久的情绪溃堤了。

果然,为谢韵心忧是不必要的,每当你开始焦躁的时候,她就是会突然出现告诉你我没有任何事。

街头演出的迟到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她大概是刚从里侧出来,身上还带着不属于城市的自然气息,包括头上的叶子,AIL剪裁工整版型漂亮的制服被她松松垮垮披在身上。

她眉眼里是藏不住的疲倦,一看到我就倒在我身上止不住吐槽。

“AIL那帮家伙太没人性了,我刚从火灾里逃出来,他们居然拉我去出任务。”

生怕我不知道她有多委屈,还快速说了AIL昨夜的恶行。

原来谢韵为了腾出时间,加班了好几项任务,说好今天不会找她出任务,结果昨天晚上临时又接到通知,她强行被拉到里侧做任务,后半夜才结束回来。

算上火灾发生前的七个小时,加上工作压榨出的三小时补觉,她三天总共睡了十个小时,更别提同一天连出两次高强度任务。

我替她拂去头上的叶子,搀扶被工作摧残的人进客厅,没了外面流动的空气,我闻到了硝烟气息,太淡了以至于第一时间我没发现。

虽然还不是正式干员,但是我在签订合约时就清楚AIL是不会用军火的,他们都是能在里世界清理怪物的特制武器。

我皱了皱眉没说话,这是跟任务相关的事情,不好打听。

以谢韵在AIL的地位,她的任务定然不会简单,更不会是我能接触到的。

思及此,我就觉得有些没意思。

几天下来盘算了一下我的行动以及心思,也许太过于向往谢韵这般人物,太想靠近,所以发觉自己接触她的距离一点都没有缩短,心中就会异常不甘心。

嫉妒心作祟,想成为和谢韵一样的人。

代表身份的工作牌以及道具都被她放在桌上,或许也觉得行为太自得了些,谢韵眨巴着眼寻求我的同意,见我点头,放下戒备无拘无束起来。

东西被她一股脑扔到桌面,揉了揉手腕还是觉得有些难受,干脆将制服脱下叠好放在身边。

谢韵的手机出任务丢在里侧,只能借我的账号向群里报平安。得到谢韵的消息群里欢天喜地,牧理连发两个恭喜恭喜的表情包,太高兴都点错了,直接发成结婚祝贺专用的嫁衣小人。

谢韵不禁失笑,调侃道:“乐疯了。”

何止是乐疯了,都到了口不择言的地步。

我还没健忘到会忘记牧理不久前才和我说的话:我还以为她刚美梦成真就出事了。

不想用多余的自信心去猜测这句话的意思,我甚至有些害怕真相会如我猜想那样,那样抵抗,那样厌恶背后的意义。

我不想自作多情,谢韵只要在我心中耀眼,只要被我向往和敬仰就足够了,能做朋友就好,我不希望关系会有所转变而导致不稳定。

不能用如今的眼光和未来得到的去批判我当初的思想和懦弱,即便日后不断回望,我仍记得听到这句话时的心慌,好似完美无瑕的玻璃突然有了一道裂痕,等我转身才发现镜子背后早已碎了一地的另一面镜子。

我那时是怎么劝解自己的?

对了,是一遍遍告诉自己,牧理只是因为我和谢韵朋友之间的关系更亲密而感到高兴,毕竟她一向是个很关心朋友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声声不要害怕,小谢知道你的担忧和忌惮,她已经看了你很多年了,哪怕再过几年也无妨,至少她在你身边了,你终于记得她了。

她不希望你露出那样难堪而又伤心的表情,不希望你有过多的挣扎,她的幸福是能看到你幸福,任何时刻都不变。

*

在我心里小谢依旧是那个十二岁的小孩,捧着一颗种子栽下,日日夜夜等待,她不常在,便以为那是一朵花,却在许多年才发现自己是一颗参天大树。

爱人如养花,小谢养的是一颗无故缠绕荆棘的青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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