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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心有所属,再起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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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十岁那一年,曦曦每一天都在盼望着长大,她现在16岁了,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不算长大,究竟长大该是什么样子,她一点也不清楚。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快乐还是痛苦,也许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所谓的快乐和痛苦,有的只是一种情况和另一种情况的比较罢了,只是如此而已。同样,是不是世界上也没有所谓的怀念与忘却,有的只是一种逝去与另一种逝去的比较罢了,只是如此而已。

“你……你现在在哪里呢?”曦曦突然开口问了一句,但面前并没有人,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话在问给谁。

曦曦究竟想要什么呢?她是真的想嫁给她的小茅哥哥吗?好像并不是,从来都不是,她说不清自己的想法,她从不想把任何一个在意的人占为己有,只是无法摆脱的在意,即使记忆里已经快要找不出他的样子,即使她明白他那样要强的人以后一定会优秀到和自己有越来越多的差距,即使她知道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都不可能把他捆起来留在任何一个人的身边,可是这几年她但凡停下来想起她还是会忍不住难过,所以她拼命的让自己忙起来,最好没有一刻停下来,哪怕她从来没有一刻从脑海里消失过,可是她还是想用这样的方式骗自己,骗自己对他并没有那么在意。

她究竟在难过什么呢?她不知道。

也许,她只是难过不能陪他一起老。

也许,她只是害怕陪在他身边的另有其人。

也许,他的心早已变换了季节,而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还站在他许下诺言的那一天。

“哎呀,曦曦,你怎么在这啊!走走走,我刚才听说镇上来招演员了,我记得你会乐器平时听你唱歌也好听,快快快,你快去看看。”椿霓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满头大汗,一看就是急着找了曦曦很久。

“演、演员?这我可不行,我又不会演戏,长得也不好看,你去试试倒是可以,你长得这么漂亮。”曦曦一愣,就在一分钟前她都没有考虑过她的生活中会出现演员这个职业。

“我?我可不行,我爸妈是认准了学习这条路,而且我对唱歌、跳舞、演戏这些东西一窍不通,况且我也不感兴趣,但是曦曦,你不一样,你有天赋。”椿霓一脸严肃认真的说道。

“我……我有天赋?没有吧,我觉得我什么都干不好……”

“停停停,你要是还没天赋,那我们这种五音不全的不用活了,但是哈哈哈,说实话,就你那个学习成绩,哎呦,你要是指望学习去城里找一份好工作,那还真是一件不算有天赋的事。”

“哎呦,你……哎呦你就不要羞我了……那……那我应该怎么办啊?”曦曦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当然是我们一起去看看啊,你看看有没有你可以考的专业,说不定运气好考上了以后去工作就有城市户口了,我跟你讲,待遇好着呢!”椿霓两眼发光,仿佛要参加的是自己一样。

“那……那好吧,你要陪着我喔~”曦曦被椿霓的话燃起了兴趣,但是又不自信,怕考不上暂时不打算跟爸爸说,想让椿霓陪着,在好朋友面前就算考不上自己也不会觉得丢人,好朋友不就是这样吗?

真正的好朋友就是她见过你最糟糕的一面,她依然愿意坚定的拥抱你,你跟好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你会发现她像空气一样,她存在,但她不干扰你,她永远是你那种并不时常想起却无处不在的人。即使平时不一直在一起也能感受到真诚和关怀,即使平时话不多,需要的时候也会第一个站出来。

如果一个人刚好遇到了这样一个朋友,那她真的是非常幸福了。对于曦曦来说,椿霓就是这样的存在。

椿霓拉着曦曦挤过成排扎堆的人群,曦曦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了,也许是她平时很少留意,也许是听说城里来招人都赶来凑热闹。人头攒动,曦曦生怕一不留意被哪个突然从半空中降落的脚踩了自己新刷的小白鞋。每当这种时刻,曦曦心里总是忍不住暗暗佩服椿霓,椿霓平时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不说几句话,可是没到这种重要的关键时刻,她总是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和信心就像现在一样紧紧拉着曦曦的手冲破一个又一个阻碍,最终到达目的地,曦曦突然觉得自己太幸运了,她身边从来不缺照顾她的人。

是啊,像曦曦这样的女孩子只要感受到别人一点点的在意和偏爱,她就心满意足了。

椿霓终于和曦曦一起挤到了前面,招人的纸报贴的有些高,椿霓把着贴报的墙面,踩到了墙根的一块大石头上,微微踮起脚尖,看着报上面的字:

相应国家号召,传承传统文化,促进国家发展,现广泛招募越剧演员,面试通过后进入全方位封闭管理培训,能力突出者可率先登台表演,报名地点……

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大页字,可椿霓看了几行就不看了,从石头上走下来,看了一眼曦曦,低着头没出声。

曦曦疑惑,问她怎么了,椿霓也没回答,于是她也踩在石头上看了一眼,看了第一句她就明白了。

“害,招越剧演员啊,没事没事,去不了就去不了嘛,回家回家,现在国家政策好,以后机会多着呢,你这看一眼不跟我说话,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呢!”曦曦看了一眼回过头笑呵呵的对椿霓说。

“哎呀,你不在意啊,哎呀真是吓死我了,怪我怪我,都怪我,我应该先来看一下再去找你,害你白高兴一场。”椿霓一脸亏欠。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这有什么的,首先你从头到尾都是为了我好,我怎么会生你气呢,而且就算是来了招唱歌,二胡,三弦的,我也未必考的上,优秀的人那么多,人家全国选人,怎么会轮到我呢?”

“我看啊,说不定这些人就是走个形式,说不定名额早就偷偷内定了。”

“嘘嘘嘘,这话可不许瞎说,呸呸呸,快忘了,刚才你什么都没说过,我什么都没听见。”曦曦吓得一把捂住了椿霓的嘴。

椿霓也立刻反应了过来,捂住了嘴,但抬头看了曦曦一看惊讶害怕的样子,忍不住噗呲笑出了声。

椿霓还是担心曦曦会难过,坚持送她回家两个人才互相道别。

曦曦刚进屋,爸爸一下子站起来走了过来,一脸兴奋的说:“你可回来了,爸爸刚才看到上面来人招演员了,你准备准备明天去考,只要考上爸爸的心头大事就解决了一大半。”

“我?我考演员?怎么可能,人家是招越剧演员,我又不会,怎么可能考的上呢?”

“哎呀,没唱过还没听过嘛,平时不是跟爸爸一起听过很多嘛,而且虽然爸爸平时对你很严格,但是说实话你的乐感还是很棒的,相信爸爸,你去试一试,我推测咱们这边考的人不多,说不定我的宝贝女儿就考上了,那爸爸从此就可以直起腰板了,哎呀,想想都开心。”

“可是我虽然听过,我,我不会唱啊……”

“不会学去啊,东头的你小陈哥哥,就跟舅舅学过越剧,我现在就去找他来教你。”

“现在?明天就考了,你这不属于考前抱佛脚嘛?一晚上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而且你不是跟我说过喜欢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嘛?越剧里面就有这个曲目,你不想去唱唱表演一下吗?而且你真的想一辈子窝在这个小地方嘛?”

“梁祝嘛?可是我……”

“别可是了,先考了再说,等我回来。”

“我我我……”曦曦楞在原地,还没等把话说出来,爸爸已经走出了房门去找小陈哥哥了。

其实在刚刚爸爸提到了梁祝的时候曦曦已经动容了,那是她的小茅哥哥第一个讲给她的爱情故事,她向往这样的爱情,但厌恶这样的结局,跟那个人一样让她又爱又恨,可是,她知道就算希望渺茫自己的内心也想着试一试,哪怕是以这样一种方式靠近他一点点。

命中注定也罢,咎由自取也罢,即便百转千回,依然忘不了,有的人一旦遇见,就注定不会陌路。

人啊,总是会在不同年龄阶段反复爱上同一个人,哪怕这个人很少见面,哪怕这个人如今不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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