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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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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亮光,程米这才发现屋里除了他以外,还有好些小孩,男孩女孩都有,蜷缩在地上,抱着膝头瑟瑟发抖。

就算他再如何反应迟钝,看到如今这不寻常的场景,也反应过来自己是到了个什么地方。

前几日爹混迹在县里,常常不回来,后娘总是亲自出去寻,等找到人带回来,他们二人就会争吵,吵的时候也不避着孩子,程米因此在旁边听了不少。

其中有一点,就是说最近县里孩子丢的多。

“多离谱,那人带孩子出来买菜,转个身的工夫,孩子就没了。这会子郏县连个孩子影都瞅不见,谁还敢把人带出去。”

程青醉醺醺的,指着屋那头程春兰几个人,对于禾说:“你可给我把他们几个都看紧了,别到时候养了这么久成了别人的摇钱树!”

程米回想起这事,再看满屋孩子,心思电转,即刻断定此地就是拐子的老巢,只是不想他们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到处拐孩子。

岁数尚小的孩子被她这一通恫吓,立刻都怕得捂紧嘴,埋下头,再不敢吭半句。

然程米不像他们那般畏惧,他反倒是直愣愣地跟那狰狞可怖的老人对视。

眼神明亮,像是把磨得锃亮的宝剑,只待饮血开剑。

老人也注意到他仇恨的目光,瞳孔转幽,泛出暗光,却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不甚在意地招呼人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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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婆,最近咱们抓的孩子太多了,捕快那边全出动了,全城找咱们呢。”黑衣短打的男子循着老人的脚步,低声跟她讲明情况。

春婆抬手示意他噤声,眼中摄出精光,“郏县那群捕快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我们抓的都是些贫苦人家的孩子,要不就是流浪儿,又没抓那些大户人家的贵子贵女,事情肯定不会闹得很大,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

男子点点头,迎合道:“是了是了,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把那些孩子送去给雇主?”

春婆抬头,天边无风亦无雪,晴光逐渐显露,枝头落雪零星坠散,“就今天,入了夜再走,等雪化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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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梓清步入郏县,入眼繁华,这会子不下雪了,街上的人也就都重新出来了,纷纷拍打着摊位上的落雪。

他从茶摊那里得知拐子的事,急急忙忙就进了城。

程米孤零零一个孩子跑出来,很有可能会被拐子盯上。

若被他们带走,想再找人那就是大海捞针,再得不到任何消息。

这是他第二次来郏县,第一次是为了讨要李云英的工钱,当时他头一回上郏县,不识得路,问了好些人,才走到这地方。

这一次再来,虽然认得入城的路,可心绪又不同了,比上次还要急迫。

他需要抢时间,跟天抢,也跟那些拐子们抢。

谢梓清不清楚程米现今究竟是何状况,一个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又势单力薄,几番思索,决定先报官。

让专业的来,总比他这么个不专业的要强。

说干就干,谢梓清找了个街边摊贩问过衙门的位置,便紧赶慢赶往那处去。

他今日穿了一身粉白相间的夹棉裙,踩了双绯色蝴蝶纹厚靴。

虽生来是男人,可他就很喜欢这种粉嫩嫩的衣服,只可惜这种颜色浅淡的衣服最是怕脏,脏一点就不好看了。

往昔谢梓清极爱惜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一点脏了就赶紧拿手巾擦。

可今日踩了一路的雪,靴子污糟混着泥水,裙摆更不用提,浸满脏水,灰了一圈,他却根本没心思管。

急吼吼地奔到衙门处,进门一瞧,傻了眼。

里面好些个人,密密麻麻,嗡嗡乱乱,站在衙门的大堂中左顾右盼,不知是在等待谁来。

人一多就挤,温度也高,脚底下的雪转瞬融了,把地砖都踩成了深褐色,一眼望过去脏乱无比。

“这……”谢梓清站在外头,愣神不知所措。

旁边经过的蓝衣捕快注意到她,就问了句,“你也来报官?”

“是。”

捕快斜眼问,“什么案子?”

谢梓清忙道:“孩子丢了。”

捕快捂额,非常无奈地长叹口气,手指着堂内众人,“去里头等着吧,会有人找你记录的。”

谢梓清应了声,站在大堂门口左看右看,好容易找了个位置挤进去。

有个跟她岁数差不离的妇人上下打量她一眼,“你家孩子也丢了?”

“嗯,今儿丢的。”谢梓清艰难挪过手脚,空气稀薄,呼吸都有些不畅。

妇人起了话兴,“我家也是,我带着儿子出门看雪,忘拿了脖围,我就回去拿,让他在门口等,结果一出来,人就没了!”

谢梓清瞧她一眼,见她不哭不哀,难免疑道:“这位姐姐,为何我看你好像……不是很着急的样子?”

他知道这么问不好,可实在令人奇怪,因他刚刚发现,这满大堂的人都没怎么哭闹,平平静静地等待着,不发一点牢骚。

这于理不符啊!

妇人苦笑道:“妹妹你说错了,我是真着急啊,我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指望着他传宗接代呢!”

“那……?”谢梓清更加迷糊了,既然着急为何不赶紧催着衙门办事,还在这里堆着等人来。

妇人看出她的疑惑,“我心里有底气啊,瞧你这样子,是不是还不知道办这案子的人是谁?”她也不卖关子,话赶着话给说了出来,“是谢捕头!”

谢梓清这第二次来郏县,第一次来衙门,哪里清楚衙门里的人谁都是谁,一时眼神迷茫。

妇人瞧见她神色,忙解释道:“郏县破不了的案子基本都是他来办的,只要经他的手,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而且,早那会谢捕头跟我们承诺过,说已经找到了疑犯的踪迹,马上就能抓住人了。”

她对此深信不疑,“谢捕头说一不二,他说能抓得住,就一定能抓得住!”

谢梓清持怀疑态度,这帮人既然能在捕快眼皮子底下拐孩子,那就说明他们是训练有素的,早就想好了如何藏身,再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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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里捕快不少,在堂前走来走去,都忙着自己的事,没分来过一眼。

说来登记的人也一直没来,谢梓清实在等不下去,总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上面,便决心先出去自己找找。

他把程米的情况大概跟那妇人说了说,拜托她若是等人来了,就帮忙告诉捕快一声。

出了衙门,走到街上,往左一眼望不到头,往右同样。

谢梓清跟道旁店家借来郏县舆图,发现有一条名为汝河的长河由西向东贯穿整个县城。

于是就把搜寻范围以汝河为界,分为北面和南面两个部分,打算先从北面找起。

过石桥跨过宽广的汝河,步至北面,他沿街行走,找街面的铺子一家家询问,问起这么个孩子。

因着接连几日郏县丢孩子丢得厉害,故而眼下街上独自出来玩的孩子很是少见,若是程米路过,一定会引起注意。

他就边走边问,可惜问了大半天,仍旧一无所获,不仅如此肚皮还瘪了下去。

这一大早上,他吃了个早饭就出来了,找到现在,午间的日头都下去了,早错过了午饭时辰。

任他是铁打的,也受不住自己这般糟蹋,无可奈何进了家包子铺,摸出身上带着的几个铜板,买了俩包子。

找了个避风的街角啃着,眼睛还不离长街,忽闻“哧哧”几声,寻声觅去,当即惊得忘了咀嚼,搁下包子。

街头地上,长约半人高的木板缓缓蠕行,形容可怜的男孩子趴在上头。

左边的胳膊没了,空荡着袖管,用脚蹬雪,吃力蹭动木板向前,板子一动,周围化开的脏水瞬间就往上头涌。

剩下那只完好的手也已冻得红涨,端着个破碗,朝街两边的人讨钱。

可街贩们只顾忙自己的事,连分给他一眼都不曾,谢梓清眼看着他靠近,那张脸忽然就变成了程米,吓得他迭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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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前堵来个人,孩子慢吞抬起头,见是个眼睛亮亮,一身粉色的妇人,就朝她笑笑,把破碗递向她,“好心的娘娘,赏我几个钱吧。”

谢梓清站在他跟前,看得更清楚,才发现他右腿的裤管也塌着,明显是没了,不由一阵揪心,“我没带多少钱。”

他把手里另外一个没咬过的包子搁在他碗里,又摸向怀里,掏出最后剩着的两个铜板。

放钱的时候,谢梓清与他的目光撞上,那张脸虽然脏兮兮的,可眼神清澈,就是个懵懂的孩子,岁数跟程米差不多,甚至还要更小一些。

心头酸意冲鼻,他忍不住红了眼眶,泪水打旋,本还想说些什么,可实在忍不住,就直起身平复呼吸。

男孩子黝黑的眼瞳中倒映出她拭泪的模样,忽然眼波一颤,低头抓起碗里的包子,张大嘴啃了一口。

谢梓清注意到,垂下眼睫,就见男孩子仰头灿烂笑道:“谢谢娘娘,很好吃。”

谢梓清帮不了他太多,他为这样的事实感到难过,能做的只有把那个包子和所剩不多的钱给他。

他退到墙边看那孩子滑走。

一旁卖纸伞的摊贩哂笑道:“姑娘,你可太容易被骗了。”

谢梓清转头看他,疑道:“你说那孩子是骗人的?”

摊贩给了她一个“不然呢”的表情,望一眼那孩子的身影,道:“他是突然出现在街上的,从前郏县的乞儿里根本没这么一号人。起初大家看他断手断脚的可怜,就都给他些钱。谁知有一日,有人瞧见他在没人处站起来,还把讨来的钱给了个男人,那人摸他的头,夸他乖,俨然一副家长作态。”

他看见谢梓清震惊的样子,摇头失笑,“这周围几条街的人都知道,你要不信可以去问问。”

谢梓清却突然问说:“店家,之前郏县丢孩子的多吗?”

摊贩听她有此一问,感觉莫名,回忆一番,摇摇头,“不多,你问这个干嘛?”

谢梓清没有回答,道谢后朝那滑远的孩子奔去。

到他跟前,将人拦住,孩子不解瞧她,“娘娘还要施舍别的吗?”

“没有,娘娘看你的脸有些脏,想替你擦擦。”谢梓清掏出汗巾,蹲下身,手掌靠近,同时不断偷偷左右打量。

见四周没人注意,又急又快地道:“孩子,娘娘求你帮我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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