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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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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没了?”

谢梓清愣愣看她,丢了魂般,周燕如避开目光,喉头吞滚,半天吐不出个字。

他反应又反应,终于像是理解了她的话,再开口,声音隐隐发颤,“她现在在哪儿?”

周燕如轻着声,叹息一般,“还在屋里头躺着,今早刚发现的,发现的时候人就已经没气了,身体都僵了,像是已经去了很久……”

她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后头的孩子听着,见“程秀儿”又不说话了,拉过她的手,声线发紧,“秀儿,快随我回去看看吧,你娘她眼睛一直合不上……”话音哽住,好似被戳到了伤心事,涩声道:“估摸着是在等你……”

“……这就回去。”

谢梓清整理好心情,收拾出张笑脸,对一脸懵懂的程米说:“小米,一会你先跟姑姑回家待着吧,不是约好了要看花的吗?正好趁这个机会去看看。”

说这话时,声线隐隐不稳。

程米眼珠子落在她脸上,又转到她身后背着身不知在干什么的周燕如,懂事地点点头,“好。”

三个人一道回家,谢梓清把程米带到屋里,给他指那插在瓶中的菖蒲花让他看,又从厨房里抱来上次谢贡熙一行人带来的零嘴吃食,一一摆在他跟前。

程米歪了歪头,盈有不解,“姑姑?”

谢梓清干笑着,“姑姑不知道小米喜欢吃哪个,就都拿来了,你挑着吃。”他眼睫颤动,迟声说:“姑姑还有点事,要出去一趟,小米就乖乖待在屋里,不要出去,可以答应姑姑吗?”

程米上下点头,“我不会乱跑的。”

谢梓清仍不放心,竖起小拇指,“那你跟姑姑拉钩,保证你绝对不乱跑。”

程米翘起小拇指,勾过她的,谢梓清欣慰地露出笑意,晃了晃手指,“拉勾。”

安顿好程米,谢梓清总算出了屋子,可他到底不放心程米。

已经有了两次的前车之鉴,即便他让程米立下诺言,可难保他不会毁诺。

于是就跟周燕如商量了下,由周燕如留下看着程米,确保他不会跑出去。

如此安排完,才放心出了门。

往茅屋走的时候,谢梓清步步沉重,心里好似揣了颗巨石般,沉甸得喘不过气,压得心口闷痛。

他不过才来了几日,所做的一切,目的都是为了要回家。

照理说他不该会对这书中的人有什么情感上的牵绊。

可得知江月蛾死讯的一瞬,脑子嗡的一下,大片空白。

那时候没有任何想法,甚至花了一段时间,才终于理解了“去了”二字。

说实话他对江月蛾没有多深的感情,可他记得她的好,记得那时无人相助,是江月蛾送来了救命的银两,帮他走出困境。

即便她真正想帮的是自己的女儿,而不是谢梓清,但他始终感谢她。

到茅屋的路,不远。

与平时一样的距离,此刻却变得尤为漫长。

跟得知李云英死讯的时候也不一样,现今心中的恐惧、慌乱如水般将他覆盖,害怕看到江月蛾的死状,打心底里害怕。

走到的时候,门前已经来了不少人,有的看见了谢梓清,都于心不忍地转开了头。

这样一个接连丧夫又丧母的女子,实在可怜,没人会比现在的“程秀儿”更悲惨。

是以谢梓清进去的十分顺利,步至院中,一抬头刚巧碰上从屋里走出来的于禾,她眼圈微微红着,一见“程秀儿”来了,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秀儿,你终于回来了……”

“程青呢?”谢梓清木怔怔的,视线在周围转了个圈,“他还没回来?”

于禾抹掉眼泪,摇摇头,“没见他,你已经找到他了吗?”

“嗯,昨天我刚把他从赌坊里救出来,他就跑了,我还以为他回来了。”谢梓清想到程青可能又跑去赌了,胸腔里说不出的烦闷。

亲娘都去了,他还在外头赌,如何能让江月蛾甘心闭眼,入土为安。

罢了。

谢梓清深深阖眼,只觉这一大家子都很糟心,便说要进去看看江月蛾。

听她说起这个,于禾不住抹泪,伤情道:“娘的眼睛还不肯闭上,看来是在等着你呢。”

“嗯。”谢梓清木木点头,随即拨开了她的手。

他往屋里走,挡在前头的人都纷纷避开,原先进到屋里的人此刻也已经出来了,将屋子单独留给她,让她可以安安静静跟亡母共处。

踏入屋中的一瞬,谢梓清深深吐气,转过脚尖,一步一步走近床榻。

依稀已能看见那躺在床帐中的身影,好似睡着了般,谢梓清视线流连过床前那已经熄灭多时的炉子。

一幕幕往事浮现,仿佛回到了那天他们三个围着炉子说话,江月蛾拉着自己的手,心疼得不可方物。

终于艰难走到,谢梓清立在原地多时,始终没有勇气拨开床帐,又过去许久,才用手指一点点撩起帐子。

先露出来的是只苍老的手,紧攥成拳,瘦巴巴的,皮包着骨头,布满斑点。

谢梓清隐约猜到那是尸斑,尽管冬日酷寒的天气已经在最大程度上拖延了尸体腐败的时间,但仍旧不能阻止这些斑痕的出现。

手指微颤,心也跟着抖动,他艰难吐息,勉强平复住心绪,慢抬目光,看到了她身上穿的棉衣。

这件衣服谢梓清认得,那天他亲自还回去的,因为怕打扰两个人的温馨,特意放到了篱笆上,没有进去。

此刻棉衣上仍旧破着洞,枯萎的芦苇胡乱散出,刺激着谢梓清的神经,他垂着眼,目光不敢再往上抬半分。

他们都说江月蛾还没闭上眼,在等自己,或者说在等“程秀儿”,可自己毕竟不是真正的她,是否能承受那般大的冲击,谢梓清不确定。

他尝试几次,想到往日里江月蛾温和慈爱的样子,终是慢抬起眼睫。

视线一分分,一寸寸,从下巴到鼻尖,最后对上了那双失焦后变得灰败的双眼,似在紧紧盯着自己一般。

谢梓清难堪承受,立刻挪开了眼。

“对不起。”

究竟在为什么道歉,他也想不通,只是那一刻心里的想法只有抱歉。

他避开视线,轻轻的话音在床榻的小小天地间响起,“其实,我不是您女儿,我是个外来人,我也只想回家。我知道您的心愿是什么,您放心,小米我会照顾好的,我绝不违誓,一定让他好好长大,您可以放心离开了。”

说完,谢梓清默了默,手掌慢移,盖在江月蛾的眼睛上,掌心冰凉一瞬,像泪水滴落在上面,向下轻拂,睫羽蹭过掌心。

再看过去,原本睁着眼的江月蛾此刻安稳闭上了眼,跟睡着了没有任何区别。

如此,胸腔内疯狂跳动的心稍安,他缓过口气,刚要放下床帐离开,江月蛾的手臂突然垂下,有什么从她紧握的拳头中落出。

谢梓清低身拾起,是块青色的布料,周边不平整,好似被撕扯下来的一般。

眉头慢慢揪起,手指掐紧那块料子,他道:“您是想要告诉我什么吗?”

谢梓清从屋里走出来,于禾还在外面等着,立刻迎了上来,“妹妹,你别难受,还有嫂子。”

“嫂子。”谢梓清态度不冷不热,看着于禾,声色疏离,问说:“我只想问我娘到底怎么死的?”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于禾转头看过旁侧的人,干巴巴道:“我怎么会知道?”

旁边的村人听着声儿,搭腔道:“妹子,你嫂子真的不知道,她也就比你早一点到。你娘的死讯是别人发现的,老周家的来给她送东西,看门开着就进去了,结果一进屋就看见你娘躺在床上,睁着眼,身体早都凉了。”

他猜测着,“你娘估计是半夜就走了,应该是突发了病,一下子就没了。这也算个好事,起码没折腾你们,好好给她办个丧事,让她入土为安吧。”

“是啊是啊,你娘这睁着眼挺了一早上,等到你回来,总算合眼了,可快让她入土吧。”

众人都这样规劝着,谢梓清始终沉默,五指紧了紧,攥实掌中布料,在村人的注目中慢摇了摇头,“不,还不能下葬。”

“什么?!”于禾率先出声,惊愕不已。

与此同时,质疑声纷纷,“为什么不下葬?难不成要让你娘在这里一直躺着?”

“你们都别说了,她心里难过,估计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看不下去的大娘帮着“程秀儿”说话。

谢梓清顶着他们的指责,再度启唇,“我要去衙门,让人过来验尸。”

此话一出,群声皆寂,紧接着哗然一片。

验尸代表着什么,村人都十分清楚。

只有死因不正常,才会去衙门请来验尸人,由专门的仵作对尸体进行剖解,可那样就会尸身不整。

故而在谢梓清刚道出这话的下一瞬,立刻有人站出来反对,“李家媳妇,你这就不对了,请人来验尸,还怎么让你娘完完整整地入土?你难道不知道,她要是尸身不整,是不能入祖坟的!”

谢梓清淡淡转过眸光,迎向那人,“我只想知道我娘究竟是怎么死的?她身体康健,决不可能这么莫名其妙地就去了,我要一个明确的说法,而不是什么可能。”

这话一出,颇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

在场的人以年龄来看,均是“程秀儿”的长辈,长辈说教,小辈该只有俯耳贴首,听从的份。

但谢梓清绝不会,也不可能允许他们今日不明不白就将人给下葬了,尤其他手里还攥着那可能是罪证的东西。

眼看她这样不肯退让的倔强态度,一时激得在场老辈都大动肝火,抖动指尖,数落她不孝,非要验尸,毁坏传统。

“妹妹。”于禾从旁开口,低眉劝道:“你听嫂子一句话,要不就算了,反正……”话音微停,滚动几下喉头,“反正娘已经那么大岁数了,她现在走,也算是喜丧了。”

谢梓清闻声转头,一字一字,不容分说,“我要验尸。”

众人指摘得激烈,全然把矛盾转移到“程秀儿”的身上。

从她不孝骂到她就不该生到这个世上,说什么,“女子不比男子,果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心都是向着外头!英哥走的时候,也没见你这般死命要求!”

谢梓清冷声打断,“各位长辈,不必再说,我今日把话搁在这里,我一定要验尸。我是江月蛾的女儿,兄长不在,该由我来主持大局,我说不下葬谁都不许碰我娘的尸身。”

他话一出,众人心荡,被她逼人的气势唬得噤了声。

“罢罢罢!你爱如何就如何,这档子事我们不管了!”

老人们气腾腾离开,不再管这糟心的事。

谢梓清也不跟他们再多争辩,进屋取出把锁,将停放江月蛾尸身的屋门锁上,收了钥匙就往外走。

于禾凑上来,契而不舍地劝,“算了妹妹,你以后还要在村里生活,要是惹恼了那些长辈,在村里会很难行走的。”

谢梓清顿住脚步,此刻小院中已没了人,就剩下他二人。

他转过头,漆黑、没有情绪的眼瞳照出她惶然的脸,“嫂子,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知不知道我娘为何会突然去了?”

于禾立刻被问得噎住,避开视线后结结巴巴道:“刚、刚才他们不是说了吗,我也是刚—”

“不必再说了。”谢梓清再度迈开脚,绕过她身侧,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于禾抬头看向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指尖掐得发白,凄凄惶惶地纠结了一阵,回首看那紧锁的房门,倏然松开手,出门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

院里,周燕如焦躁难安地立在门前,时不时扶门朝外张望,就见远处快步走来个中年妇人,朝门口的周燕如喊了声,“周姐姐!”

周燕如往外走了几步,迎上她,“怎的了?”

来的人正是与周燕如相熟的刘大娘,她来得很急,气息都没喘匀,就握住她的手,急道:“不好了,秀儿、秀儿她要去衙门!”

“衙门?”周燕如跟着着急起来,却不理解她这话的意思,“她去衙门干什么?”

“村里差不多都传遍了,说她要去衙门喊人给她娘验尸。”刘大娘拉过她的手臂往外扯,“你快去看看,别让她给人欺负了!”

周燕如连声应下,急慌慌就出了门,跟她一块往茅屋的方向去,却忘了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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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梓清走在村路上,途中遇到了不少人,茅屋里的事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他们耳中。

思想传统的村人不能理解她的做法,对着她大肆指指点点,叱责她的举止。

谢梓清置若罔闻,脚步不停,很快出了村子。

可还没等走多远,身后突然传来又急又快的喊声,“程秀儿!”

谢梓清微微蹙眉,停住脚,回头看去。

许久不见人影的程青气喘吁吁地跑来,很快来到近前,一个巴掌猛地扇来,谢梓清抬手挡住,掌心勉强接住他落下的力道。

“你干什么?!”程青恼怒抽回手。

“凭什么打我?”谢梓清不冷不热道,扭动腕骨。

“你问我凭什么?”程青露出个可怕的笑容,“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娘还在那里躺着,你凭什么不让她入土!”

谢梓清眉梢轻抬,“与你有何关系?刚才你不在,现在却来教训我。”他勾唇冷笑,“是于禾让你来阻止去报官的吧。”

话说得肯定,程青“我”了半天,没说上半句完整的话,谢梓清眉头压下,神色渐冷,“所以娘的死与你有关,是你杀了她。”

程青骤然缩紧双瞳,手掌猛推上她肩膀,谢梓清踉跄倒退。

程青咬牙,气急败坏道:“不是我!你别跟这里胡说!”

他大步向前,精铁一般的大手揪住谢梓清的衣领,将她抓到近前,指间力道使得愈发大。

过度悬殊的体力令谢梓清无法挣脱,而紧收的领口箍住脖颈,愈发喘不上来气,脸色慢慢红涨。

程青逼近,呲出满口泛黄的牙,跟凶狠的猛兽一般,齿间逼出几字。

听清的一瞬,谢梓清刹那血色褪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说:“你个捡来的东西,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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