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这群黑衣人一路向前。也许是因为气氛过于严肃，一路无言。

我跟着他们又回了那栋老宅。那栋阴气无比的房子。不知道是年久失修，还是杜景明的原因，看起来就怨气冲天。

【“不，这和我没关系。”】

藏在肚子里的杜景明郁闷出声。

【“我虽然什么坏事都干，但我才刚来这就被你收了，这房子跟我没关系。”】

伥鬼的杜景明被我砍下了头颅，我喝下了他的血，他进到了我的肚子，只等血月之夜从我的肚中再生。届时，杜景明就不仅仅是杜景明了。他会是幽都的鬼王。

作为交换，我和他同生共死。

当然，这些都是杜景明的一家之言，所以我只是将他藏进肚里，鬼血还未喝。

【“跟着我不吃亏。我再怎么说也活了几千年…”】

杜景明正吹着大话，就被我一掌无情息声。我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阴毒的铅灰色符文不怀好意的绕着肚皮里的杜景明转圈圈。在踏入那栋别墅前，像细蛇一样的符文闪了闪亮光，一息之后又变成了淳朴无华的银灰色，默默将落十一护在怀中。

我没有在意符文的变化。无论它是护主还是别有用心，对我来说都不值得放在心上。它的命在我手里，就算它想死，我也能把它从阴曹地府里拉回来，如果它想活，那就像现在这样百般讨好我，我不介意让它一直陪着我。

“你清除的鬼不是源头。这个单子你还没有完成。”

领头的黑衣男人从背后抽出一柄木剑，他将自己的手用剑割开，鲜血洒在剑刃上。他握住剑柄，一把插进脚下的土地。霎时间，怨气四起，汹涌着咆哮着向他们奔来。

【“哇，这小子蛮疯的，居然用人血刺激怨鬼。”】

杜景明在一旁啧啧出声，语气充满了幸灾乐祸。他当然知道这种程度的怨气底下肯定藏着大鬼，别说这群黑衣人了，就连他想要吞下这么大的怨气也不容易。

但不容易并不代表他不能吃。

【“鬼血就在你怀里，你现在喝还来得及。”】

杜景明暗搓搓的出声，他想，这种情况除了让他出马也没其他的办法了吧？至于那些可能看到他的人，全部杀了就是。

“啊。”

像刀刃一样的气流冲向他们，翻飞的皮肉、四溅的鲜血，让这里宛如地狱一样。

但这群黑衣人没有一个喊出声，他们默默承受疼痛，然后从背后抽出同样的剑插进地下的土地。看着他们，我突然升起了浓厚的好奇。

【“这个东西叫什么名字？”】

【“你们叫什么名字？”】

人类为“杜景明”们命名，用的是华国流传在民间与神话故事里的名称，伥鬼，无常，阎王，但“杜景明”们应该是有自己的名字，自己的种族。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你快死了，怎么还有心情八卦我的生前事。”】

杜景明没好气的出声。

“哦。”

我想着，确实，杜景明不像是对自己有求必应的人。而且在不久之前自己才刚刚斩下他的脑袋，把他的尸体肢解了个干净。

他是要活着，但可不是没有躯体的活着。

他对自己应该是有仇恨的。或许不大，但也不会小。